【双鬼】Summer time gone
*夏休期的故事
“李轩，”吴羽策摘下黑色的耳机，拍拍身边的人，看他戴着耳机一脸茫然，便指了指电脑屏幕。
“你看这个。”
“哦哦。”李轩反应过来，溜着椅子滑到吴羽策的位置边上，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新闻网页，题目大写加粗——“虚空队长李轩宣布退役，鬼神时代即将落幕？”
“确实到点了。”李轩看了看手表，距离他不久之前定时十点发布的退役声明刚刚过去两分钟。他又将视线转回吴羽策的电脑屏幕上，再看到标题，颇有不满地道，“新闻发的倒挺快。”
吴羽策也皱了皱眉，分析道：“估计是早就打好了稿子，就等着你发声明呢。”
新闻很长，先是简短放了一下李轩退役声明的截图，然后列举了一下虚空双鬼组合成立来打下的种种成就。新闻的大部头放在了对虚空战队往后发展前景的分析，撰稿人直截了当地指出虚空没了双鬼必将从此覆没，从一流战队的行列里掉下去。
李轩静静看完了整篇分析，然后用两个字总结道：“扯淡。”
虚空可是人才辈出，每一个赛季都能有新的突破。不管是他和吴羽策李迅这一辈，还是小盖他们这些小辈，都是实力出众的选手。况且随着虚空队伍的壮大，X市的训练营里也添了不少潜力无穷的后辈。虚空暂时告别双核模式，排名可能在磨合期会有所下跌，但是战队的未来，不得不说是光明的。
这是虚空没有李轩的第一个夏天。
却不会是虚空的最后一个夏天。
李轩想起了吴羽策初来战队的那一个夏天。
X市的夏天虽然并非江南的高温，日头却是分外毒辣。吴羽策一个人搬着行李穿过大半个城市，大中午的到达战队，李轩和经理一前一后帮他把行李搬进了宿舍。
吴羽策一张白净的脸被日头晒得红通通的，脖子上还在不停地流汗，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三小包湿纸巾，先递给了李轩和经理，没有多言，只说了声：“谢谢。”
彼时虚空还是个年轻的战队，队长李轩刚上任一年，队员的平均年龄也不大。所有的年轻人都是卯足了劲儿想让战队发展起来，夏休期都没有回家，留在战队训练。只是因为是假期的关系，战队管得也不像平时那么严，晚上可以随意外出。
于是这一晚队员们相约撸串，鸡翅羊肉串土豆培根都上齐了之后，有人忽然问了一句：“诶，没叫副队？”
“啊？”另一个很诧异，“我们有副队？”
第一个还没开口，李轩先接上了：“你是说吴羽策？”
众人这才想起今天虚空战队的副队正式入住了。又有个队员开口：“不对啊，我看到他看到我们往外走了，有人还顺路招呼了他一句，他没跟上来啊？”
李轩想起今天中午在食堂他也是一个人默默端了盘子坐在角落，似乎并没有主动想跟队员搞熟关系的意思，就想，这大概是个冷淡的人。
“下次我会记得叫上他的。”
后来李轩才发现，吴羽策根本不是冷淡，是慢热。
他看着和队员们一起庆祝他俩拿了最佳搭档、划拳玩牌样样不在话下、被队员起哄一展歌喉然后赢得一片叫好声的吴羽策，这些年来第N次觉得自己四个赛季前真是瞎了眼。
吴羽策，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真正玩起来也会嗨疯的那种。
只是嗨归嗨，吴羽策自带千杯不醉的技能。兴致上来了还演个反派，看着在面前喝得挡不住了倒下的李迅，伸手再添上一杯，然后举起来放在嘴边，目光落在一个晚上都在沉默着，好让大家不会关注到自己从而灌自己酒的盖才捷身上：“小盖要是喝赢我了，就把你迅哥还给你。”
于是盖才捷被群起而攻之，众人纷纷抄起了杯子。
李迅迷蒙着一双醉眼，挣扎着从沙发窝里抬起头来：“副队你画风不对……嘿嘿嘿……”
李轩在一边看着他们，他也喝了酒，但是控制着让自己没醉，队员们虽然放开了喝，却也不过多地灌他。聚会上总归需要有一个清醒的人最后来安排整个战队回去，他可不觉得吴羽策一个人能做得到。
只不过，李轩拍拍脑袋，或许今晚是真的喝的多了点。
——他怎么觉得穿着黑色衬衫的吴羽策端着杯子，精致的轮廓在紫红的灯光下格外的好看，还有点……诱惑？
至于在一起，那是后一个夏天的事。
那一年的夏天吴羽策在中国，李轩在瑞士；吴羽策在X市，李轩在苏黎世。
彼时李轩正提心吊胆，距离他在第九赛季结束后猛然发觉自己喜欢吴羽策，已经过去一年有余。
这一年来他说不上多隐忍，却也适当地克制自己的关心和目光，尽量让自己和吴羽策单独相处时不要那么局促，但还是被心细的盖才捷发现了。
临走的时候，盖才捷含蓄地询问了他对吴羽策的感情。李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盖才捷也承诺保守秘密，不会传播。
只是李轩开始心慌了——吴羽策的心细与盖才捷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吴羽策自己也发现了但是那么长时间闭口不言……
呵呵，李轩仿佛听见了吴羽策的冷笑。
那他在虚空就不要混了。
这么想着，大脑高速运转，苏黎世已经快到凌晨，李轩却精神得很，脑子里像是有根弦嗡嗡地绷着，拉得长长的，须得要他保持神经高度兴奋才能控制它不崩断。
他想着明天队里还有分组训练，晚上张新杰告知过了会一大早喊他们起来，就更加焦虑，集中了精神想给自己催眠，可是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他干脆坐起身来顺手打了条微博：“夜不能寐”，然后又恶趣味地爆发手速自己抢了一楼：“怎么办啊张新杰说明天六点就要喊我们起床”。
评论很快铺天盖地涌过来，有好心的粉丝给了点帮助入睡的建议，更多的粉丝幸灾乐祸地发着“哈哈哈哈哈哈车干你是不是寂寞了”“默哀三十秒”“李轩大大，张新杰is watching you”这样的留言。李轩翻着评论翻得正欢，一通越洋电话就打了进来，屏幕上“吴羽策”三个大字让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嘣地弹了一声。
李轩接起电话，先开口：“阿策？”
吴羽策“嗯”了一声，问道：“现在苏黎世是零点吧？”
“是啊。”李轩拿下手机看了一眼，00:00刚刚好。
“那，”电话那头吴羽策的声音带着笑意，“七夕节快乐。”
李轩先是一愣，然后“啊”了一声，反应过来。
他和吴羽策都是X市本地人，夏休期时不时相约白天来战队练练手，晚上各回各家。但是就七夕节这事儿，两个人达成了高度共识——与其在家里看同辈们秀恩爱在群里看别的选手秀恩爱在微博上看各路明星秀恩爱，不如出来撸串。
但今年李轩不在，吴羽策就一个人了。李轩问：“你最近怎么过的啊？”
“没怎么，”吴羽策在那头打了个哈欠，“在家睡一天而已，过几天国际赛开赛了还要熬夜看直播，白天整理整理资料，懒觉也不能睡了，还不如现在多补一点……”
“阿策。”李轩突然开口了。
吴羽策也停了下来，“怎么？”
“我跟你说，”李轩蓦地严肃起来，“我想以后每个七夕节都跟你过。”
吴羽策沉默下来。
他觉得自己懂了什么，又觉得自己没有全懂。
“只要没有比赛……还是可以的？”
“不，不是那个意思，”隔着电波，李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他觉得自己豁出去了，“我是说，以男朋友的身份。”
话已出口，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答应与不答应那是吴羽策的事，说出口是自己的事，至于什么醉酒梦游大冒险的借口，他一概不会给自己找。
他一条后路也没有给自己留，就这么孤注一掷地走。
电话那头的吴羽策再次沉默下去，不过这次的时间要短一点，似乎只是思考措辞的时长。
“好。”他说。
然后又补充道：“其实我也等了挺久了，本来想退役再说，又想到万一你结婚了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纠结到了现在。”
然后那头传来吴羽策低低的笑声，这头的李轩眼角眉梢也不觉染上欢愉。
X市的清晨晨光熹微，苏黎世的的深夜月朗星稀。
相差七个时区的两人，此时都怀着同一般的心情。
李轩的视线又转回自己退役的那篇报道上，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身边的人：“说起来，你接到总部的通知了吧？”
国家队的阵容里，需要有神枪手、战斗法师这样的近身角色，需要有治疗角色，需要枪炮师这样的远程角色，同时也需要术士、阵鬼这样的控场角色。而国家队前两年形成的结构已经逐渐完备，阵鬼角色毫无疑问会继续存在，自己早就跟总部报备过，如今联盟里阵鬼的头号选手，吴羽策当仁不让。
“嗯，早上才接到经理的电话来着，”吴羽策一手拿过手机打开短信，“说是过两天就去报道，在总部先集合训练一周再出发。”
“这次在哪？”
“唔……”吴羽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巴黎。”
“又是七个时区啊。”
“是啊。”
两个人回忆起那时的告白，都忍不住笑起来。
“前两天方锐跟我聊，说他可能下个赛季结束就要退了，估计那时候很多四五赛季的选手要一起退，估计……我也一起了吧。”吴羽策抬头望望窗子，阳光从那里穿进来打在他的脸上，“联盟也是越来越年轻了，没准这也是我在虚空最后的夏天了。”
“哪儿的事，”李轩的手握住他的，“我们离虚空这么近，完全可以经常回来看看啊，留队做指导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里是我们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啊。”
“也好，”吴羽策在阳光中轻阖上眼，不自觉地往李轩那侧靠了靠，“如果你要留队的话，我也和你一起。”
和你一起，看着虚空一步一步阔首走下去。
这是虚空没有李轩的第一个夏天。
但是对他们来说，彼此仍然会出现在对方以后生命中的每一个夏天。
END
不知道 @启哥的小明也是小天使 姑娘还记不记得当年你点过的双鬼日常……（羞愧捂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