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鬼】同床演练
*他眼中最亮的星，只为他长明
结束了战术讨论会，简单洗漱过后，李轩脑袋沉沉的，刚刚挨上枕头进入浅眠，忽然脚下就产生了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黑漆漆的房间里，夜色孤冷，一个高高的人影，脸白白的，正在晃来晃去……
“鬼呀啊啊啊——”李轩想也没想就惊呼出声。
李轩此刻惊慌极了，本来以为叶修独占一间房之后，抽签抽到单人房的使用权是件幸运的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遇到鬼都没个伙伴在身边。
“嘘，别出声！”“鬼”赶紧奔到他床前伸出一只手捂着他的嘴，轻斥道，“你想让全楼层的人都听见吗？”
“唔唔？（阿策？）”李轩仍旧在挣扎，嘴里发出的声音隔过手传入空气。
“是我，”吴羽策面无表情地打开床头灯，“不是鬼。”
李轩还没缓过劲儿来：“阿策你怎么会来？”
“夏休期嘛，”吴羽策扯了扯领口，“又没什么事，干脆就过来了。不过苏黎世还挺难搞的啊，英语不太派得上用场啊。”
“嗯……嗯嗯。”李轩胡乱应和着，眼神直勾勾盯着吴羽策解开领口第一第二颗扣子的动作，白皙的皮肤被昏黄的灯光照着，有种别样的诱惑感。
“诶，不过你先别告诉李迅他们啊，不然他们非风风火火杀过来指责我抛下他们不可。”
吴羽策当然不知道李轩脑子里在想什么，边说着话边回身收拾行礼，正把放在桌上的背包打开，李轩悄没声地就扑了上来。吴羽策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后仰来抗拒这一股冲劲，反倒让李轩更把他抱个满怀。
“阿策……”
被李轩从背后枕在肩膀上，吴羽策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像被一只大狗的毛蹭啊蹭的，痒呼呼的。
“李轩你下去，我收东西呢。”
李轩就像电视剧男主角一样忽然来了感情，声音软了些：“阿策……”
“干嘛……”
“我想死你啦。”李轩又蹭了蹭脑袋，“我们都好几天没见了，一二三四……八天了都。”
吴羽策默了默，在心里数了数，确实如此。平日里都住在战队，两人老家又在一处，夏休期自然也不用分开，自两个人恋爱后，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
“阿策。”
吴羽策扯扯嘴角，刚想吐槽李轩你复读机啊，就听见李轩轻轻叹了口气，气息带着灼人的温度绕上他的脖颈，李轩抱着他的手臂也收紧了些。吴羽策缩了缩脖子，挣扎着推开他：“不行。”
李轩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吴羽策话中的意思，张口道：“为什么？”
附带一个难得一见的可怜巴巴的表情。
“不是我说你，”吴羽策慢悠悠转过身去，慢悠悠从包里翻出一件棉质T恤，又慢悠悠抬眼看他，“你忘了你明天还有比赛？想顶着黑眼圈上场啊？”
李轩：……
男朋友能看不能动什么的，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啊。
吴羽策洗完澡已经挺晚了，心里想着李轩大概已经睡了，蹑手蹑脚爬上床，刚掀开被子躺下，身边的床板忽然震动，李轩咕噜一下翻了个身转过来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反射着微弱的光。
“嗯？怎么还没睡？”
“没什么，”李轩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忽然变了个声调，“就是想起来我们第一次睡在一起的时候的事了。”
李轩说的是第五赛季开始前的事。那时吴羽策刚入战队，明明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却清清冷冷的，总是给人过分成熟的感觉。还没跟队员混熟，所以总是独来独往。
虚空当时的条件还没有现在这么好，宿舍是租在一栋旧房里面，好在每个成员都有单独的宿舍住。
吴羽策那天晚上刚加了五期群，正跟几个同龄选手聊着，忽然安静的房间里传来诡异的声音。
滴答，滴答，魔音贯耳。
吴羽策心里抖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意识到这大概是楼上那家漏水了，时间已经挺晚，怕是上去叫人家修也不愿意，没办法，只能抱着枕头去找经理。
经理正在跟李轩两个人商量新赛季的事宜，听吴羽策说了漏水的事，皱皱眉头，“现在的确是不方便上去找人家，你今晚临时住一下新宿舍如何？虽然没有打理过，可能要花时间清理一下。”
“不用了。”沉默多时的李轩插嘴道，“让吴羽策跟我一起好了，别麻烦了吧，还搞得大家睡觉被吵醒就不好了。”
然后他看向抱着枕头的吴羽策：“没有意见吧？”
直到抱着枕头躺上李轩的床，吴羽策还是有些怔愣的。他是个慢热的人，而李轩却似乎能和一切周围的人相处得很好，但也不会刻意接近自己套关系。两个人平常除了训练战术方面，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李轩这样帮他，他着实有些意外。
李轩在床边的书桌上整理战队笔记，吴羽策侧躺在床上看着他笔挺的脊背，脱口道：“谢谢你了。”
“没关系，我是队长嘛。”李轩转过头来，微笑着说，“快点睡吧，明天训练任务可不轻呢。”
那时李轩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还是尚显稚嫩的干净斯文的少年模样。虽然不是多么惊为天人的长相，但清清爽爽的样子，融在台灯暖黄的灯光中，整个人像是被镀上一层茸茸的光边。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似乎就是那一刻，被眼前这个人砰的一下，在心口开了一枪。
后来那个晚上的事，他已记得不真切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那个晚上睡得特别沉，安安稳稳的，连第二天早晨李轩起床了他都没醒。自然，也就没有关于和李轩同床共枕的感受。
李轩见他没反应，伸手挥了挥：“怎么，忘记了？”
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吴羽策回望着他：“没有。就是在想，你那时候帮我，真的只是因为你是队长吗？”
“那当然啊，”李轩抚了抚他的额发，“嘿嘿，不过也是有想跟你搞好关系的私心在的。”
“嗯？”
“不瞒你说啊，阿策。”李轩叹了口气。
“过去十几年的人生，我一直觉得我是个直的，直到遇到你。
“哎，怎么，”他低低笑出声来，回转游荡，直击入吴羽策的耳廓，“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好看到让我一见钟情，想拴在身边一辈子的那种。
“一开始别提多惊慌了，觉得这种感情是不能够存在的，做了好久的思想挣扎，后来也就释然了，毕竟联盟里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
“后来啊，”李轩把吴羽策搂得更近了些，“你接受我告白的那刻，真是觉得，我在游戏里丢掉的幸运值，都是为了这一刻……”
李轩的深夜告白没有再进行下去，吴羽策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欺身上来，无比精准地压上李轩的唇。李轩怔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掌握了主动权，加深了这个吻的同时，伸手捉住吴羽策微凉的手，与他十指交握。
这个吻细腻又绵长，一直到两个人都喘息起来才停止。一吻方歇，两个人紧握的手还没有松开。两个人平躺在床上，吴羽策说：“总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不对，是老夫老夫。”
李轩握着他的手一紧，偏过头来，吴羽策也偏过头去，两个人对视的瞬间，明明是昏黑的环境，吴羽策却不知怎么，感觉到李轩的眼里像是有光。
“那就，”李轩说，“那就把今晚当做提前体验一下上了岁数的生活吧。”
“身体跟不上了，大概夜晚也就是这样躺着，两个人说说话了。”
“其实，”吴羽策肖想了一番，“我觉得挺好的。领养个孩子，时不时聚聚，孩子忙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看看电竞圈的新闻，回忆一下当年的辉煌，倒也不错了。”
和你一起的未来，想想都觉得幸福。
两个人又细细碎碎说了些话，李轩累了一天，渐渐有点撑不住，在吴羽策说着近期战队情况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困意，脑袋变得迷迷糊糊的不清醒了。
吴羽策还在说话的时候，李轩忽然抱了过来，吐了几个不太清晰的音节，接着吴羽策就听到了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爱你。”
吴羽策听得真切，心中泛起些微的波澜。他主动把头往李轩那里埋了埋，完全压抑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我也是。”
我的眼中，万千星辰，只为你驻足。
END
